March 2011 archive

爱因斯坦的文笔

真想不到爱因斯坦有绝好的文笔。以下摘自爱翁给Queen Elisabeth of Belgium的信,时Elisabeth正逢丧夫之痛。

And yet, as always, the springtime sun brings forth new life, and we may rejoice because of this new life and contribute to its unfolding; and Mozart remains as beautiful and tender as he always was and always will be.  There is, after all, something eternal that lies beyond the hand of fate and of all human delusions.  And such eternals lie closer to an older person than to a younger one oscillating between fear and hope.  For us, there remains the privilege of experiencing beauty and truth in their purest forms.

抄一段孔庆东

抄一段孔庆东

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儿子了,因为我看到他越来越懂事了。身为人父,而没有儿子可打,有时未免无聊。深夜想起一次因为儿子顶撞奶奶而打儿 子时,儿子悲愤地看着我,我心早软了,但仍然坚持虎着脸,否则前功尽弃也。父爱的难于体会,就因为这是一种羞于表露的情感。母亲一天到晚对孩子亲亲拍拍, 哄得孩子都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而父亲藏在不苟言笑的表情甚至是打骂中的那份厚爱,有多少人子能够察知呢? (
当我们父子严肃紧张地对峙时,我虎着脸,心里说:“你小子牛气什么?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最爱你么?连你的母亲也不知道,是我,是这个每年打你七八次的父亲,一边读博士,一边亲手给你洗过六千块尿布!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为你臭小子一个人,这么干过。”

老孔是同龄人啊,深有同感焉。

再抄一段吧

一个飘雪的下午,我忽然兴起,去动物园看老虎。老虎大都被关在屋里了,只有一头少年虎还在外面趴着。雪慢慢地落着,动物园里几乎没有游客,只有我跟老虎久久对视着。

那老虎脊梁上和脑门上,积了一片白雪。我寻了根比较长的湿木棍,伸进栏杆捅它的前爪。老虎随便一个翻腕,把木棍压在掌底,我就拉不动了。

我对老虎说:我是你的粉丝,对你没有恶意,是跟你逗着玩哪。

老虎说:去你的,别打扰我作诗,我正构思《雪天出猎》呢。日暮苍山远,俺娘去吃人。雪中闻犬吠,举首月西沉。你说写得好不好?

我说,好,好,快把棍子还我,我回家还能烧火呢。你也回去跟你妈一块吃人去吧。

老虎说:我没吃过人,我刚上小学就被你们抓到这儿来了,我想回家。

我说,好,等我长大了,我把你们都放回家,我要让天下的动物都自由地生活,谁他妈的也不许限制别人!

好一个“俺娘去吃人”, 显然得了一些“无需放屁”的真传。

把孔庆东与陶杰对看,是挺有意思的事。二人虽然土炮洋枪不着调, 但说来孔固然是不忘本的红领巾少年,陶也未尝没有香港左派中学的出身(香港还颇有些文化人是左派中学出身,如黄秋生。看他与姜文在《太阳依旧升起》中的合作,可依稀辨其渊源)。

如要吹毛求疵,孔有点病于“贫”,京油贫嘴之贫;陶则有时伤于“酸”,伦敦奶茶放久变味了的酸。

陈云调研

1961 年,陈云带同其秘书(包括后来的经济学泰斗薛暮桥),到家乡上海青浦作蹲点调查。历时两月,向中央提交三份调查报告:《母猪也应该下放给农民私养》, 《种双季稻不如种蚕豆和单季稻》,《按中央规定留足自留地》。 起码前两份报告的结论是一个老农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的,却需要一个大国的经济主官亲身调查两个月,足见Fundamental system failure。 —又,所提报告建议未为中央采纳。

伍修权忆中苏论战

伍修权回忆《中苏论战的台前幕后》,字里行间多有一种无奈。其事件进程虽充满意识形态的词藻,但实有毛泽东的个人意气在,大未以国家民族利益为 重。邓小平之钢铁公司盛名,盖亦得益于此(邓从莫斯科归,毛率全体政治局到机场迎接,绝无仅有),但现在看来实如村童莽殴, 不知所为。

梁文道

读了几本梁文道:《常识》,《我执》,《读者》。不错。有学养,又能通达,书即可读。至于文字,平实就好。

读书好

梁文道说,“读书好,起码读着读着不知老之将至。” 读书固好,但是否能不知老之将至,不知。读书为娱乐,大概也是颇为内省的娱乐。“常怀千岁忧”者大概没有少读书。一笑。